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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卡贺】小心（2）

杀手文学，接上文，同样短打～

2.

车窗被摇下来一半，夜风带着沁骨的寒气吹进来，散了散车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儿。幻贺熟练地一个急转弯驶向郊区，被冷气激得一个哆嗦。

“卡梦，好冷。”

“抱歉了呐，马上。”卡梦嘴上答应着，摘了染血的手套装进塑封袋，手习惯性地伸进外套口袋里摸索，却意料之外地一无所获。

“你在做什莫？”幻贺转头，分给他一个眼神，清澈的眼睛眨眨，带着点单纯的稚气。手却从自己兜里掏掏，摸出一包烟和一个打火机。

“是在找这个吗？”

卡梦失笑，他几乎要忘了，能当上他的搭档少不了几分本事，而幻贺更是个中翘楚。神不知鬼不觉地顺走点东西，于幻贺简直是家常便饭。

小孩儿得意地翘尾巴的样子实在可爱，他忍不住伸手过去揉揉幻贺的头，饶有兴趣地逗他：“这么厉害的呐，什么时候偷的呀？”

小孩儿还是小孩儿，耐不住性子，一逗就会炸毛：“什么叫偷！什么叫偷！说得好难听！就是光明正大地拿走了是不是！那读书人的事能叫偷莫！”

卡梦眯着眼笑，给养的小猫顺毛：“叫窃好吧，幻贺，梁上君子。”

幻贺报复性地猛踩油门提速，不太甘心地嘟嘟囔囔：“再说了，要不是有我……你的还不都是我的，分什么偷不偷的莫……”

卡梦调了调座椅靠背，在短暂的闲聊里缓缓放松紧绷的神经，思绪不由得飘远。

幻贺说得没错，在这个神秘而庞大的组织里，像他一样的每一名杀手都是一座孤岛。社交是长久的伪装与缄默，生活在无尽的苦旅中漂泊，在一个个任务中释放屠戮的本能似乎成了唯一的解药，失却人性沦为嗜杀的机器不过是时间问题。

卡梦经历过那个阶段，但他是幸运的，因为幻贺来了，来当他的搭档。杀手的搭档应该是什么样子？不知道。别的杀手有搭档吗？不知道。为什么给他安排搭档？不知道。在组织神秘的面纱笼罩下，对幻贺的一切，卡梦通通不知道。他只知道，幻贺的到来是被默许的，不然早会被抹杀，他们两个一起。

说幻贺的到来是卡梦的解药亳不过分。他年纪小，心思直白又坦诚，见到卡梦的第一天就不设防地在客厅沙发上睡着。卡梦还记得那天，他握着随身手枪侧身贴近自家大门，全副武装警戒之下，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在沙发上熟睡的少年。甚至还有两只小猫踱步过来，警惕地冲着顶级杀手喵喵地叫。

幻贺从昏迷里转醒的时候，发觉自己早被冷酷的杀手在椅子上捆捆好，连同奶泡泡和奥利奥也被很不温柔地用一根绳子捆在一起。黑洞洞的枪口对着眉心，拿枪的人很帅，但也很没有人情味地吐出几个字：“说错一个字就死。”

“我是幻贺，是被派来当你的搭档的！”像是犹嫌不足，他又补充，“我知道你是杀手AK，叫卡梦，接任务很少失手。”

卡梦的枪口转了转，仍然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，冲他挑挑眉毛，意思很明显：你有什么用？

困住幻贺的绳套随即滑落。那是刚刚卡梦亲手打成的死结，哪怕是成年人也不应该挣得脱，可幻贺对此习以为常。他只是轻飘飘地站起身，揉揉被捆出红印的手腕，不退反进，额头撞上枪口，眼睛里是水波一样的清澈。

“相信我，卡梦，我不会拖你后腿的。”

“对了卡梦，我能不能养猫？喏，就是这两只。”

幻贺就这样，突如其来，又不容拒绝地闯进了卡梦的生活。